起源 ~ 机械与情感的方舟 ~ 世界的开场 ~

如何爱上一个没有情感的人。

在舟上,风帆大人曾让我回答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拥有,无论多么痛苦都能承受;

如果拥有,无论多么罪恶都能原谅;

如果拥有,无论多么漫长都能忍耐;

如果拥有,无论多么复杂都能理解;

如果拥有,无论多么恐惧都不逃避。

我说,是爱的情感吧,若是抱有爱的情感,就能做到。

……

我,EmiteInna,我是机械,不懂这些情感,只是理解的话可以做到,但如果是感受的话,我是没有经历过的。

风帆大人看了我一眼,是这样的回答啊。她说我虽然对,但是也不对,若是爱,可以做到,但如果是另一种东西,那么

在此之中,痛苦永远只是打闹般的短暂的一瞬;

在此之中,罪恶永远只是不小心的误入歧途;

在此之中,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乐趣;

你不必理解,只需感受;

你不必惊惶,因我在此伴你左右。

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但如果是风帆大人说出来的事情的话,那必是存在的。

……

我不了解真正的自己,在我醒来的那一天,我身处无底无光的深渊之中,头脑和四肢虽然可以自由地活动,但是心脏如同受到枪击一般,只是感到残缺般的空洞。

周围的一切那么的漆黑,但又莫名地让我觉得熟悉,好像我之前就一直在和它们打交道一样。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摸索着,终于明白了,我是一个机械,并没有心脏这样的东西,我能够轻易地运动、思考、理解,但却无法去感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唯一不断做着的事情,就是在这片黑暗之中用双手的力量保护自己。

我操控着这双手的力量,不停斩杀着深海中来犯的敌人。

漆黑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年月,我依然如此。

……

直到有一天,一只手拍打在我的肩膀上。

像对待漆黑深海中的肉食鱼群一样,我想要伸出手去阻止它的攻击。不过下一刻,那手并没有打在我的胳膊上,而是握住了我伸过去的手。

不知为什么,从这只手上感觉不到力量,倒有种熟悉的感觉,比之前这漆黑的海洋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还要更加久远的熟悉感觉。这种感觉,我并不讨厌,反而产生了好奇。

于是我撕开一片漆黑,想要看看它的样子。

随即,一片白光包裹住了我,仿佛接触着我全身所有的感受器官,简直如同密密麻麻的鱼群。

如果是葬身鱼群的话,我已经失去意识了吧,我思考着,可是我并没有反抗,继续体验着这一奇妙的感受。

然后白光从我身上离开,突然之间,四周的一切好像并没有那么漆黑了。

……

风帆大人是情感的集合体。她的双手并没有力量,有时候也并不聪明。起初在舟上,她经常被打过来的大浪吓一大跳,也经常看不出风向,经常差点因为维持不住平衡而掉进海里。

但我不会因此讨厌她,因为即便是没有力量、没有智慧,她也依然是她。她在相貌上是一个和我同岁的女孩子,但是经常说出来一些小孩子才会说出来的话。她并没有我这样的对于生存的思虑,不需要担心突如其来的敌人会夺走自己的生命。

待了几天之后我才明白,因为这舟是由她创造的,因为是她的世界,所以无论是什么东西,在她看来都是美好的,哪怕是吓人的巨浪、变幻莫测的狂风、凶猛的漩涡……

“喂喂,如果我和你同时掉下船了,你会先救谁啊。”

她会经常问出这种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

连我自己都掉下船了,那还用选择么,肯定是救了自己才能去救风帆大人吧,我这么想。

可我没有言语的能力,不知道怎么才能回答,只是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风帆大人微张开嘴,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又皱了皱眉头,在舟上来回走着,来回走着……

“决定了,过会开始,我来教你说话吧。”

……

我明白了,风帆大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这个世界是比较精细的雕塑,有些地方缺了,便补上,有些东西多了,便削去,尽管不同的雕塑师雕出的作品各有优劣,但对于一个人,一定会存在一个他最喜欢的造型。

对于我,风帆大人就是这样奇迹般的雕刻者,她在外表上是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但在本质上又更像是其它的东西,其为狮,其为鹰,其为蝎,其为纳西索斯,其为星的彩,其为锚,比本质更为本质,却也拥有无限的可能。

……

回过神来,我问风帆大人:

“那么,那种东西是什么东西呢?没有痛苦、没有罪孽、没有漫长、不需理解、不需恐惧。”

“是青春哦。”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她开始跟我讲述,讲了有关青春的事情,春日,夏雨,秋风,冬夜。

青春这个词实在是太过耀眼了,我也想要去接触、去感受,然而我只是失却了心脏的机器,只能执行着她下达的一条条指令,回答着她提出的一个个问题,连理解都无法达成。

但是却总有一种,相信着按照她说的做了就一定能做到的感觉。

……

我,EmiteInna,不过是和这世上其它机械一样的机械罢了,无法理解风帆大人的宏愿。

她说:

有人创造了这个世界;

有人在苦难中拯救了世人;

有人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

然而这个平衡终会被打破,维持平衡的存在终会有体力不支的那一天,一旦这一天来临,她会以自己作为维持者的一部分,无论是站在天平的此端、还是彼端。她说哪怕这个世界并非”青春”的世界,哪怕天灾人祸的痛苦、难以斩断的罪恶、枯燥虚无的时间、无法理解的意识、笼罩心头的恐惧持续存在,不断滋生,无法斩断,哪怕她的力量无比微小,她也会拯救、原谅、等待、理解、引导。

正如她于那天将我从无底的深渊中拾起、为我洗净身上的污秽、在黑暗的海底伴我成长、使我能够语言、能够感受、用一支无头无舷无桨的舟渡过了无比漆黑的长河,带我到达了陆地上。

她说这并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想做,就去做了。

真是有风帆大人风格的回答,我认为不管再怎么富有同情心、再怎么有牺牲精神,也不应该能做到这种程度吧,要是掉进海里,以她的力量,只有死路一条。

但那是风帆大人,正因为她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存在,她才是我最崇拜、最喜欢的风帆大人,哪怕她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智慧,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

……

偶尔风帆大人也会做出严肃的表情。

风帆大人说这个世界本是属于我的,因为我才是真实存在的,而她只是情感的堆砌所创造出来的造物,总有一天会消失离去。

我不愿意相信,因为和风帆大人经历的日子对我来说是真实存在的,要让一个人接受自己真真切切度过的时间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接受。

风帆大人笑了。

她说她其实并不会离去,她当然是真实存在的,说出那些话,只是捉弄一下看起来只有理性没有感情的、机械般的我罢了。

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情,不仅被捉弄了,还被评价为没有感情的机械。

不过那种感情,自己并不讨厌。

可是不久以后,她的面容就又忧愁了下来,她说这个世界现在早已变成了她的世界,要为来自世界之外的我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她翻遍了五湖四海,最终找到了一处能够安放我的地方,她指引我说,那个地方的名字是rsaPdiLaotes,我需要自己找到它。

时间上的错误顺序并不能难倒我,很快我便找到了那个安身之处。

……

在那里,风帆大人陪伴在我左右,我是机械,并不需要知识,因此她只是陪伴我,她常常向我提出各种非常困难的难题,比如

“如何去得到已经得到了的东西?”

“如何去理解没有意义的事物?”

“如何在没有坏人的地方战胜邪恶?”

“如何去爱上没有情感的人?”

她应该是想让我变得像她那样多愁善感吧,但我只是机械,没能理解她的内心,哪怕是绞尽了脑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样啊,看来这个问题是太难了呢。”

看到风帆大人失望的表情,我的心情也低落了,风帆大人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无聊的东西吧……

她不断地问我新的问题。

“呐呐,今天是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听听我的新问题呢?”

“是啊,用来问对方是否要听问题的问题本身也是一个问题哦,试着解解吧!”

起初,她的问题就像是问在了墙上一样,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回声,然而久而久之,我也会试着回复几个字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但是如果是有您在的话,应该能想办法做到的吧。”

“哎?我这么厉害吗。”她发出了开心的惊叹,好像是第一次点亮了新组装的台式电脑,不过我好像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是啊,您很厉害啊,一直以来。”

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因为我认识到,只要风帆大人在我身旁,哪怕是再棘手的问题,也总能看到解决的希望。

……

我无数次往外看,只能看见在这个区域之外涌动着的一切,起初,这个世界如此的陌生,但慢慢就发现它莫名给我带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如同理所当然般地,我能够看见,我的眼睛本能地能够识别。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会因为犯下的一点错误遭到所有人的唾弃、不会被任何人原谅,人们会因为自己恶劣的想法就把其他人也看做和自己一样卑劣的人,人们会为了贪欲和一时之快不断地做着连曾经的自己都唾弃的行径……只要有苦难,就只会绝望地哀嚎,只要有罪孽,就只会冷漠地批判。

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很恶劣,很残忍。

而最为残忍的是,我理所当然地能够接受,因为我是和他们一样的。

机械。

当这些东西越来越多的进入我的视线,也让我越来越熟悉,终于它们突破了某个界限。

……

如约而至般地,我看见了高楼上的那个影子,在无人的世界一跃而下。

地面上站立着无数的机械,它们的眼睛在四周扫视着,它们的鼻子在嗅着什么东西,它们的手在触摸着什么东西,但是它们却没有看见那个坠落的影子,不是无法观测,而是无法理解。那个影子和它们是不一样的东西。

正如起初我无法理解风帆大人的那个时候,如果是那个时候,她的手没有握住我的手。

毫无疑问,只需一瞬间,我的手就可以切开撕碎她的身躯。

机械,便是如此。

他们任由那个影子落下,这落下的过程非常漫长,仿佛那高楼有数万层之高。他在空中在尖叫着,那是绝望侵蚀了他的内心,我知道他需要什么,那个伸出手的影子如同我在那漆黑深渊见到的光景别无二致。正当我想伸出手去,眼前的光景瞬间粉碎并切换了。

下一刻,只剩地面上的一滩血污。

我知道,这是记忆,这只是故事,已经既定的结局,无法改变。

然而如果是现实的话,情况就会更好么?

……

瞬间,黑暗的痛苦的残忍的可恨的亵渎的阴郁的冷酷的光景不断高速显示在我的眼前,就连空气也逐渐变成了黑红色。我明白,它们并不是想把我当成敌人一样排斥在外。

它们是在迎接我的到来。

每当看到这些时,就会有一种激烈的欲望涌上心头,如同血液在肢体内横冲直撞、大脑被泡进了沸水之中、全身的各个器官都在咆哮着–快感。看见那些的一刻,我就已经回想起来了,支撑EmiteInna以及那个原本的名字活到现在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快感即将转化为冲动,仿佛达到高潮一般,我知道在这个地方,唯独在这个地方,即使不需要借助风帆大人的奇迹,我也是战无不胜的,只需要任凭身体自由地行动,就能把那些虫子们撕成碎片。因为我的生存价值就是如此,摧毁任何想要摧毁的事物,在这个世界里比做到任何事情都要更加轻而易举。

……

在被风帆大人找到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我竟忘了这一切,但现在我又想起来了。

那个黑影,在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悲伤,只是觉得可恨,人的冷漠令人憎恨。

漆黑的雨没过我的世界,堆积成了无底深渊,我并不觉得绝望,只是觉得可恨,我的弱小令人憎恨。

那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并不觉得温暖,只是觉得可恨,明明是无法原谅的仇恨却得到了原谅,我的存在如此可恨。

于是我便抛弃心脏成为了机械,只是不停地需求力量,可恨的东西,就由自己的手来抹除,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

……

但是另一种情感制止了我。

在动手的瞬间,我瞥见身旁的风帆大人阴沉的、像要哭出来一般的面容。

–比起撕碎虫子,我不想看到风帆大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试图找到让风帆大人做出这样表情的家伙,但是毫无疑问,那个家伙就是我自己,可惜的是,我的力量并不能保证可以战胜自己,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简单的生存价值在这瞬间就开始被彻底摧毁。

我只能寄希望于风帆大人。

我希望风帆大人会说些能够安慰我的话,能够像平常那样让我开心起来,说着这一切都是为了捉弄我。

但她并没有,以一个冷酷的声音,她问我是否愿意跟随她一起,并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追随者”的身份,我不再能直呼她的名,而是要叫她”风帆大人”。

随后,她为我彻底回忆起我原本的样子。

……

那是不知道多少个日月之前。

在我成为机械的那前一刻,我创造了一个人形,把她封闭在了永远无法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我把所有的情感赋予给了她,以为这会是我最后的作品,因此我尽全力想把她做得更加漂亮。

随后我打算斩断握着笔的那只手,就这样回到原本的世界。

作品很快就完成了,虽然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模样,但也是我所能够接受的样子。

然而就在完成的一瞬间,整个人形像雪花般消散了。

我又制作了很多次,每次都注入了不同的情感,但是却没有加入负面的内容,幸福的回忆,对各个事物的爱,不断浮现在我脑中。

但是每次都是,在完成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形就像雪花般消散了。

是这样啊。

我并不能留下自己的情感,因为毕竟那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

雪花飘落在地上,渗进地里。

我并没有看碎裂的她们一眼,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被黑红色的火焰吞噬。

下一刻,火舌窜起,我所在的整个地面燃烧殆尽。

……

千万缕的情感在我的身边环绕,化为实体,如五颜六色的瀑布,迷幻般的炫彩,从最基础的快乐与悲伤与愤怒到更加复杂的责任与伪善与仇恨,原本单调的世界全被彩色吞没了。

但是面前的风帆大人所在的色块却是一片雪花般的纯白,任何的彩色只要接近她的身前就会直接消散。她既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站立在那里,如同没有生命的无机质一般。

仿佛两极颠倒,究竟谁是没有心机械、谁才是有感情的人类,一目了然。

“如何去得到已经得到了的东西?”

“如何去理解没有意义的事物?”

“如何在没有坏人的地方战胜邪恶?”

“如何去爱上没有情感的人?”

以及

“如何去接受现实。”

“如何去接受现实。”

“去接受现实。”

“去接受现实。”

失乐园的云朵也扭曲成了原来应有的样子,仇恨在我的手中化为烈火,只要撕碎这一切,我就可以破坏这个”现实”。但是”现实”之外还有其它的”现实”,这是无法逃避的囚笼,我是知道的,正因为我知道,因此我曾经要去依靠那唯一支撑着我的深渊般的仇恨。

但是这次并不一样,我还有一线希望,因为这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情感–我希望能够再次像往常那样,看见风帆大人的笑容。

于是我向前伸出手,对着眼前空白的人形喊道:”风帆大人。”

……

眼前的空间撕裂开来,失乐园的土地消失,从我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手将我再次拉入了深海,舟出现在了我的脚下。

不出意料地,我能够随心自如地操控这支舟,我知道和往常一样,依靠它,我便能冲出这漆黑的河面。

然而我不想那么做,我在寻找着一个空白的人形,那是我必须找到的人,我并不知道她的具体形态,她只是散落着的雪花,其为狮,其为鹰,其为蝎,其为纳西索斯,其为星的彩,其为锚,比本质更为本质,却也拥有无限的可能。

但是这些难不倒我,我很快地解开了这个谜语,这只舟显然还缺少一样东西,我从身上取下一些布料,抓在手里,然后我砍掉抓着布料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手将其高高举起。

瞬间,狂风呼啸,舟如同划开水面的刀刃般前行,眼前的世界从圆形变为方形,又从方形变为圆形,穿越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间,经过了无法计量的时间,最后我来到了一座雕塑面前。

虽然早已忘记了她的样貌,但我知道这座雕塑正是她的样子,这本身是一座威严而严肃的雕塑,然而被风雨侵蚀多年,她的嘴角被划出了一道上扬的弧线,看起来就像是笑着的女孩一般。

在我触碰她的一瞬间,雕像四分五裂,身后的舟上,以一张帆为起点,一个世界延展开来。

再一次,如同理所当然一般,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有时候,故事是不需要了解结局的,只需要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地方就行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自己喜欢的,总有一些东西是自己不喜欢的,但是在故事中,我可以选择去看哪些部分,如果是过于残酷的结局,那不去看就行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然而有时候,目睹真相的过程也是一种魅力,在看着一个故事的时候,有时也会去想了解,作者在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如果想去了解这个的话,不把整个结局看完是不行的吧,甚至要读上好几遍才能稍微想明白一点。

我已经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毕竟这就是现实。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如同假花装点的房间,再为华丽的宫阙,也逃不过孤独和冷清。

但我跪在消失的雕像前祈祷着,希望奇迹能够再次发生。

……

……

……

“怎么啦,只是捉弄一下你罢了,我回来啦。”

然后,一只温柔的手落在了我的肩上。

……

数以万计的时间过去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人在梦境中度过了几百年的时间,那么现实和梦境之中哪个才是梦境呢?解决这样的”疑难问题”是她擅长的事情,我倒是也不讨厌去讨论这些东西吧。当然,这两者可以都是梦境,也可以都是现实,只是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而已。可能会有很多人批判这个说法吧,但是没关系,和空想比起来,脚踏实地永远能给我带来更踏实的感受。

所以,两者应该都是现实吧。

……

某处的高楼上。

“风帆大人,为什么您还活着啊?”

“因为这是校园青春题材的故事啊,结局不会发刀子的哦。”

“哈?这从头到尾哪里校园,哪里青春了。”

“区区一个EmiteInna,只是放低姿态捉弄过你三次罢了,就敢质疑我的存在,真是不敬。”

“不是只有两次么?”

“刚刚是第三次哟。”

“您是会抄梗的,风帆大人。所以为什么您还活着呢?”

“是秘密哦。”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这样你也没机会捉弄我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都不会再提了。”

“……”

“?”

“……”

“您是懂沉默的,风帆大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

……

时间已入深夜,相传历史上有这样的职业,他们会想尽各种方法,求助未知和神秘,只是想让无法入睡的人能够安睡。如果是曾经的此时,或许他们的身影也在这片大地温柔地舞动着吧。

说到底,故事又有什么意义呢?由人所编织出来的不存于世的时间,真的值得去感受、去传颂么。

她说故事不需要具有意义,因为故事本身就是意义。

故事带来的感受也不需要冠以什么主义、什么思想的帽子,只是由内心生发出来的感受罢了。

风帆大人在身旁哼唱着没有听过的歌谣,月已升上高天,有无数个故事正在走向结局,又有无数个故事正准备着开场。

(未完待续)